通过有组织的人才培养和有组织的科研创新，实现人才和成果双丰收。

5月，仅靠输液维持生命的费梁仍然坚持做第三卷的书目编排和骨骼图的精绘，想尽量少留一点困难给老伴儿。一高一矮，手挽着手，春去秋来，无间冬夏。

费梁和叶昌媛基于不断丰富的标本库，开始逐步总结、完善、规范和统一标准量度和相关名词。当时汽车少，前往下一个道班基本靠脚。尔后，又将父亲的头像换成一张风景照。照片中，秋意绵绵，是父母一起在中国科学院成都生物研究所里看过无数次的风景。每个人拾几根木棍，撑一张油布，便算搭起了住所。

为了使专著的英文翻译符合现代英文语法和书写习惯，他们从家中找到了得力的助手：精通英文的女儿，以及母语为英语且还是一名医学博士的女婿。但叶昌媛还是做好了准备，一边赶专著的进度，一边做好工作的交接，她要和时间赛跑。为了使专著的英文翻译符合现代英文语法和书写习惯，他们从家中找到了得力的助手：精通英文的女儿，以及母语为英语且还是一名医学博士的女婿。

他们是我国两栖爬行动物研究的奠基人，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就培养和组织后辈，奔赴全国各地开展两栖爬行动物调查，基本掌握了我国两栖爬行动物区系分布情况。在儿子费翔的回忆里，父母办公室桌子上，总少不了湿漉漉的青蛙。儿女是她的专属秘书，负责完成复杂一点的对接事务。最难的是爬坡，她集中精力，默默设定一个又一个小目标：300米、900米、1400米直至翻过山头。

所以每次写文章都由叶昌媛负责初稿，而整理和润色的工作就交予费梁。费梁也没有料到他的病情会发展如此快。

费梁和叶昌媛基于不断丰富的标本库，开始逐步总结、完善、规范和统一标准量度和相关名词。浅滩或急流里，费梁摸着石头过河。一个在西坡、一个在东坡，恋爱中的费梁表达关心的方式就是和道班工人搞好关系，搭个便车翻过山头，颠簸3个小时去看叶昌媛，或者路过荫蔽潮湿处时，俯身帮她抓几只蟾和蛙。在2022年《中国生物物种名录》里，中国一共有68172个动物物种及种下单元，两栖动物物种有548种。

我觉得应该这样，两人能一起完成的就一起完成。胡老师和刘老师都用英语交流，容不得我们慢半拍。与其说是照顾，在共同走过的60余年里，不如说他们各司其职又互为补充。她不知道能撑到哪一天。

回到所里，叶昌媛向老师胡淑琴报告科考情况时，也翻出了费梁帮忙的成果，其翔实的记录和工整的书写给胡淑琴留下深刻的印象。考虑到以毫米计的软骨和骨间部分没法清晰呈现，他特地跟孙女学了PS修图，以便按比例对骨骼图进行精加工。

叶昌媛一会儿下水一会儿上岸，袜子湿了干，干了又湿。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叶昌媛都不接熟人的来电，也谢绝任何拜访。

叶昌媛总想起老伴儿在生病初期，精气神十足，还给医生打包票：我们家住5楼，但我一口气爬到6楼都没问题。他们一个步子迈得大而缓，一个步子踏得小却快。病情肆虐，把老人折磨得没法进食。房间的格局未变，只是书桌那头，空出了一块。叶昌媛和丈夫达成默契，她加紧对照参考名录，仔细查看动物的评级有无变化并及时纠正。老伴儿去世后，叶昌媛独自坚持上班。

5月27日，在费梁失去意识进入ICU抢救前的3小时，他做完了第三卷的样稿模板，也给妻子留下了嘱托：你一定要努力地工作，细心地工作，坚持地工作。张轶佳/摄 2022年4月，病中仍坚持工作的费梁。

费翔总羡慕父亲可以坐上风光的解放牌大卡车，去往那些神秘的深山丛林。父亲离世后，费幼聪担心母亲，每天都接送她上下班。

费梁主外，负责野外科考和标本采集。两位老人常挑灯工作至半夜，孩子们心疼，一遍又一遍地催促他们休息。

为了把这个问题搞清楚，1979年，费梁重回利川，而且还去了金线蛙的栖息地宜昌、武汉、北京和杭州。当时她才做完白内障手术不久，一旦流泪就费眼睛，进而会影响到专著的编撰工作。一遇问题，就打电话给费梁，隔空讨论，合力完成了第二卷书稿清样。这句话叶昌媛总说。

60年来，费梁、叶昌媛累计发表论文近200篇、出版专著近30部，专著、论文总字数多达1366万字。照片中，秋意绵绵，是父母一起在中国科学院成都生物研究所里看过无数次的风景。

如果附近没有可以借宿的学校或道班，河边宽敞的平地就是科考人员的临时栖息地。一遇到问题，只要叫一声费梁，对方就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儿跑来。

当时幸得所里领导支持，一句没事，你们出，让两人更有信心了。叶昌媛肩挑扁担，这头铺盖卷，那头铁皮标本箱。

鞠躬尽瘁 留遗嘱让妻子努力地工作 从2016年《中国两栖动物》（英文版）第一卷发行之时到2022年底，学界又认定了不少新的属种。1974年，费梁在湖北利川考察时发现了一只金线蛙，但和前辈以及湖北学者记述的同类相比，没有声囊。两人也谋划着如何让中国的两栖动物研究走出去。在内容编排上，费梁绘图排图，叶昌媛往框架里装文字。

而在新中国成立前，这个数字只有两位数。也正因这一长处，他获得赏识，从而踏入了两栖动物研究的大门。

两位耄耋之年的老人又有了新目标，决定将第二卷拆分成两卷，内容上做增补。一边用脚找到稳定的支点，一边弯腰翻动石块，找到蛙类的藏匿之处。

过去的60余年里，费梁和叶昌媛如影随形，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一个撰文、一个整理，一个解剖、一个建卡，携手摸清中国两栖动物的家底，一起捧回国家自然科学奖，共同创建国内两栖动物形态鉴别标准和分类体系，完成我国两栖动物物种的首次编目 即便是退休了，两位银发青衫的老人，每天依旧准时上班。叶昌媛说，以前工作重担都是费梁挑，他会愁到睡不好觉。